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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報 科學文摘 12

曹雪芹的高明之處:九個字寫盡天香樓故事,真可謂好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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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19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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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白書生

《紅樓夢》裡,有一種「不寫之寫」,比如林如海向賈雨村介紹賈政:「其為人謙恭厚道,大有祖父遺風,非膏粱輕薄仕宦之流,故弟方致書煩託。否則不但有汙尊兄之清操,即弟亦不屑為矣。」甲戌本側批:「寫如海,實不寫政老。所謂此書有不寫之寫是也。」意思是,雖然評價的是賈政,但林如海的人品節操,也盡在不言中。《紅樓》裡的男人大多混帳,但寶黛的爹地都是好人,這很符合「為親者隱」的古風;特地「洗出政老來」,是作者苦心所在,真不知那些指斥賈政「假正」的人,是何等心腸。

曹雪芹的高明之處:九個字寫盡天香樓故事,真可謂好筆力

這種「不寫之寫」,脂批還有幾例明示。比如可卿之死,「彼時閤家皆知,無不納罕,都有些疑心。」脂批「九個字寫盡天香樓事,是不寫之寫。」尤二姐和興兒閒談,興兒說「生怕這氣大了,吹倒了姓林的;氣暖了,吹化了姓薛的」,鮑二家的打他一下子,笑道:「你倒不像跟二爺的人,這些混話倒像是寶玉那邊的了。」脂批「好極之文,將茗煙等已全寫出,可謂一擊兩鳴法,不寫之寫也。」又婆子給黛玉送東西,黛玉笑道:「我也知道你們忙。如今天又涼,夜又長,越發該會個夜局,痛賭兩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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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笑道:「不瞞姑娘說,今年我大沾光兒了。橫豎每夜各處有幾個上夜的人,誤了更也不好,不如會個夜局,又坐了更,又解悶兒。今兒又是我的頭家,如今園門關了,就該上場了。」脂批「幾句閒話將潭潭大宅夜間所有之事描寫一盡。雖偌大一園,且值秋冬之夜,豈不寥落哉?今用老嫗數語,更寫得每夜深人定之後,各處燈光燦爛、人煙簇集,柳陌之上、花巷之中,或提燈同酒,或寒月烹茶者,竟仍有絡繹人跡不絕,不但不見寥落,且覺更勝於日間繁華矣,此閒話中寫出,正是不寫之寫也。」

不厭其煩舉例,無非想說,「不寫之寫」就像國畫的留白,鐘聲的餘響,雖落筆墨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紅樓》文字一流,又遍地隱喻,一擊兩響,一聲兩歌,自然留下巨大空間,讀者合理想像即可。寶玉聽曲子「散漫無稽,不見得好處,但其聲韻悽惋,竟能銷魂醉魄。因此也不察其原委,問其來歷,就暫以此釋悶而已。」

紅樓夢

本書以賈寶玉、林黛玉的愛情悲劇為主線,駕構出了賈、王、史、薛四大家族的興衰史。鮮活的人物、悽美的愛情,是一部讀不完、說不盡的千古奇書。本書可謂凝聚了曹雪芹一生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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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高鶚國學經典

脂批「妙!設言世人亦應如此法看此《紅樓夢》一書,更不必追究其隱寓。」但偏偏有人能從字裡行間看出很驚悚的內容。比如徐僅叟說繡香囊是寶釵的;洪秋蕃說史湘雲與寶玉醉臥同眠,並說:「凡高談《紅樓夢》者,但以此回筆墨試其眼力,若果夢夢,不必與言《紅樓》。」這段話曾一度讓我很自卑,以為自己真是鏤炭為眼,看不出好歹。吃了三根羊肉串才重拾自信。這兩位都是古人,奈何他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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