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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報 科學文摘 11

翁偶虹:北京的評書與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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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19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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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13 由 梨園雜誌 發表於文化

翁偶虹

翁偶虹(1908-1994),著名戲曲作家、理論家、教育家、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北京人。原名翁麟聲,筆名藕紅,後改偶虹。翁偶虹青年時期就讀於京兆高階中學,業餘常以票友身份登臺。畢業後致力於戲曲研究,常與黃佔彭、程茂亭、關醉禪等名票同臺。1930年中華戲劇專科學校建立,翁被聘於該校兼課。1934年於中華戲曲專科學校任編劇和導演。1949年以後在中國京劇院任編劇。

最近,北京電臺播送的長篇故事《武松》,是根據揚州評話「武十回」改編的。原書是揚州評話名藝人王少堂的代表作。他生平擅講《水滸傳》裡的四個「十回」——「武十回」、「宋十回」、「石十回」、「盧十回」。我於一九四二年在上海東方飯店的遊藝廳裡,聽到他講的「宋十回」,確是細膩明透,圓化溫和。同時還在評彈書場上,聽到蘇州評話名藝人張鴻聲講的《英烈》,卻又酣暢淋漓,別具一格。回憶起幼年在北京聽到北方的評書,也是流派紛呈,各具特色。

翁偶虹:北京的評書與戲曲

揚州評話老藝人王少堂

評書是我國民間口頭文學之一。從南宋時「說話人」(即說書人)的「四家」——「銀字兒」、「講史」、「說經」、「說渾話」,「八類」——「煙粉」、「靈怪」、「公案」、「傳奇」、「朴刀」、「杆棒」、「神仙」、「妖術」,發展到明末清初,形成了評書的洋洋大觀,分佈於全國各地。從流傳到現在的《全相平話》、《三國志平話》、《五代史平話》的內容,想像當年的實際演講,似乎還要豐富得多。影響於後來發展的評書,似乎還有一股口傳心授的動力,年經月緯,脈脈相傳,完成了今天聽到的南北兩大支派。

北派形成於北京,盛行於京、津兩市及河北、遼寧、吉林、黑龍江各省。南派形成於揚州,盛行於揚州、蘇州、上海、南京、無錫、杭州各地。評書的主要聽眾,是廣大勞動群眾,間有知識分子和幕僚小吏。一般的封疆顯宦、豪門貴族,興之所至,召而聆之。一可矜持所謂的「身份」,二可兼飫禁聽的「閨閫」(當年書場,不賣女座),名曰「家檔子」,酬金則倍蓰於書場所得。在這些物件裡面,最忠實的聽眾,當屬戲曲演員。他們對於聽書的愛好,不僅是娛樂消遣,而是汲取營養、解疑求知。

戲曲演員之所以喜歡評書,就是因為它是書面曰「評」。所謂「有話有評」,「話」是描述故事人物,「評」是發表說書人自己對於事物的意見,或褒或貶,具幽默雋永之致。所以,從前書館門口的楹柱上,有的標示兩塊木牌,一書「談今論古」,一書「醒世良言」。從論古而談今,收醒世之效果,「書」而稱「評」,誰曰不宜?

基於評書的這個特點,歷代的評書藝人,從個人的藝術素養、藝術見解出發,把自己所說的書,發展、擴充、增潤、變化,穿插著有分寸的描寫,有卓識的評議,自然就形成了各各不同的流派。

北京的評書,概括地可分三派。一派以「貫口」爭取聽眾,表現了酣暢淋漓、氣勢磅礴的風格。「貫口」是說書藝術的術語之一。藝人以充沛的氣力,旺盛的精神,快速度而有節奏地說講出鐵馬金戈、九戰十決的氣氛。像潘誠立說的《精忠說岳》,群福慶說的《五女七貞》,春福堂、春厚明說的《隋唐》,張誠斌說的《明英烈》,張虛白說的「西漢」,文福先說的《三俠劍》,以及連闊如說的「東漢」、「三國」、「水滸」等,都屬於這一派。他們善於「使掛子」(即交戰工架的表演),採取「大開門」(即模擬人物武打的動作幅度較大),突出「火功」(即神完氣飽、火爆有力)。當然,他們在表現這種酣暢淋漓、磅礴澎湃的風格之中,也有很巧妙的評議。一派以「方口」取悅聽眾,表現為整齊乾淨、朗朗清澈的風格。「方口」也是說書藝術的術語之一。藝人以清楚的口齒,準確的神態,鋪排情節,刻劃人物,如秋水瑩明、春江流暢般地評講出來。像海文泉說的《永慶昇平》,文嵐吉說的《濟公傳》,田嵐雲說的《五女七貞》、《明英烈》,品正三說的《盜馬金槍》、《隋唐》、《龍潭鮑駱》,蔣坪芳說的《水滸》,張青山說的《後水滸》,閻伯濤說的《清烈傳》,以及王傑魁說的《七俠五義》、《小五義》等,都屬於這一派。他們既善於塑造人物,刻劃性格,也善於「使掛子」,而是以「小開門」(小幅度的動作)為主,「大開門」為輔,突出「靜功」(即說表細膩、含蓄洗煉)。當然,他們也有許多回腸蕩氣的「刀馬架」和淵博豐富的「書外書」,達到了「書」而有「評」的飽滿境界。再有一派是以「活口」吸引聽眾,表現為冷雋幽默,亦涼亦熱的風格。「活口」也是說書藝術的術語之一。藝人以淵博豐富的知識,洞察世態的經驗,明快敏捷的機智,剖情繹理,即興發揮,針砭時弊,諷刺醜惡,幽默含蓄,莊諧得體。像雙厚坪和楊雲清說的《水滸》,張智蘭、陳士和說的《聊齋》,袁傑英說的《五女七貞》等,都屬於這一派。他們以深入化境的藝術造詣,在「方口」、「平口」的基本風格上,適當地運用「貫口」。而「貫口」不火,「方口」不整,「平口」不平,形成「活口」的特色。他們也「使掛子」,偏重於「小開門」,突出「靜功」。而又在說表細膩、交代洗煉的主幹上,更多地發揮「書外書」、「意外意」、「情外情」、「事外事」,跳脫靈活,幽默冷雋,如食橄欖,回味無窮。當然,在他們的表演藝術中,也貫穿著酣暢淋漓的氣氛,朗朗響徹的節奏。但是,吸引聽眾的魅力,仍以幽默冷雋的「活口」為主。「口」而曰「活」,機鋒見矣。

這三派評書,既標誌出各自獨有的風格,聽眾自然因趣而異,見仁見智。戲曲演員根據自己的興趣,雖各有所趨,而吸取營養則一。百餘年前,著名武戲演員沈小慶,曾從雙厚坪說的《五女七貞》中,擷取施公在漕運路上的八段拿「強」捕「盜」的故事,編成傳世的八出短打武戲《八大拿》。《八大拿》的時、空,都是有聯絡的。時間就在施公這一次的漕運裡。空間則沿著運河的路線,從北京通州出發,經過河北、山東、安徽,直到江蘇揚州。只要聽過《五女七貞》的聽眾,就能清楚地辨別出真正「八大拿」的原型八出——《八蜡廟》拿費德功,《鄭州廟》拿謝虎,《薛家窩》拿薛金龍,《殷家堡》拿殷洪,《河間府》拿一撮毛侯七,《東昌府》拿郝文僧,《霸王莊》拿黃隆基,《落馬湖》拿猴兒李佩——術語簡稱為「雙廟單窩堡,兩府一莊湖」。真正的「八大拿」內,並不包括《連環套》、《惡虎村》、《裡海塢》、《淮安府》、《獨虎營》、《五里碑》。《惡虎村》是沈小慶的師弟楊振綱聽了雙厚坪的《五女七貞》而觸機編寫。後由沈小慶加工、豐富,得俞菊笙、楊月樓屢演而名。傳至楊小樓,成為楊派武戲文唱的代表作之一。

翁偶虹:北京的評書與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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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盛春之《惡虎村》

40年代,葉盛章以武丑挑班,組織金升社,排演了《詐君山》、《藏珍樓》、《紅翠園》、《徐良出世》、《智化盜冠》,塑造了翻江鼠蔣平、白眉毛老西兒徐良、黑妖狐智化等藝術形象,也是從「淨街王」說的《七俠五義》、《小五義》裡,吸取了豐富營養,創造出舞臺上新的人物。「淨街王」就是王傑魁。他連續地說了《七俠五義》、《小五義》、《續小五義》,每逢廣播他的評書,街上行人紛紛佇足靜聽,東單、西四、鼓樓、前門的通衢鬧市,無不如此,所以博得「淨街王」的稱號。與王傑魁媲美而受到聽眾歡迎的評書藝人,還有袁傑英說《五女七貞》,連闊如說《東漢》、《明英烈》,段興雲說《濟公傳》,趙英頗說《聊齋》。

金少山最喜歡聽品正三說的《隋唐》。1938年後,少山卜居琉璃廠,時常到石頭衚衕「三和成」書館聽品正三的「燈晚」(晚場說書叫做「燈晚」)。有時少山演出,預先與品正三約定,等他演罷歸來再開書,習以為常。他演的《鎖五龍》,表現單雄信對待誤認為敵的李世民,和化友為敵的徐勣、羅成、程咬金的態度、情緒、各不相同,分寸適度,鞭辟入裡,就是從品正三說的《隋唐》裡得到啟發。我給金少山編寫《鍾馗傳》劇本之後,他正聽品正三說到「敬德出世」,很感興趣,屢次和我商議,請我給他編寫《敬德》劇本,時以文債叢錯,未能與他同去聽書。他卻久久不忘懷於敬德。在他到上海皇后戲院演出的前夕,還誠懇地說:「等我回來,約品先生到家裡說兩晚上,請您聽聽。他說的敬德,活靈活現,立眉瞪眼,就是臉譜;發脫賣像,就是身段。您聽了一高興,就會動筆了。」

翁偶虹:北京的評書與戲曲

金少山之《盜御馬》

著名楊派武生教師丁永利,也是品正三的忠實聽眾。我在前中華戲曲專科職業學校為王金璐、宋德珠、傅德威、肖德寅等編排《宏碧緣》,即與丁永利合作。有一天,王金璐問我:「駱宏勳的父親叫什麼名字?」我曾聽過品正三說的《龍潭鮑駱》,知道是「姓駱名龍,字騰雲」,便率意地告訴了他。卻又暗暗奇怪:戲裡並沒有提到駱宏勳的父親,金璐何以自動來問?可見他求知慾強,將來定是個有前途的好演員。過了些時,我和永利結為口盟兄弟,金璐有意無意地告訴了我:「丁先生非常佩服您,說您肚子裡真寬綽,連駱宏勳的父親叫什麼都知道!甭看這個小小的『過節兒』,沒聽過品正三說的《龍潭鮑駱》,就會啞口無言!」至此,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永利兄對我實行了一次間接的「考試」,忍俊不置之餘,便與永利兄暢談品正三的說書藝術。他介紹了品正三說《盜馬金槍》裡「楊七郎打擂」,那一段,和舞臺上演出的不同,人物增加了鄭子明。鄭子明偏袒楊七郎,有許多痛快淋漓而又幽默成趣的穿插。他建議我重新編寫這個劇本。1948年冬,品正三在西安市場德記書館又說《盜馬金槍》,我曾請他說這一段。他告訴我:「這段書很早就有人編過戲了,曾演於大柵欄三慶園,戲名叫《鬧金殿》。兩個花臉,演得火熾。」品正三的說書藝術,不但乾淨洗煉,朗朗明澈;評議古人,頗有卓見,諷刺時弊,每涉奇趣。就在這次說《盜馬金槍》的時候,他講趙匡胤的性格是「紅臉曹操」,多麼鮮明概括的刻劃啊!他還諷刺過當時昏暗的官場,說:「現在當官兒的就得倒過來,良心朝下。您不信,我要是把名字倒過來,我就是『正三品』了(遜清官階分為正一品、從一品,正二品、從二品,正三品、從三品……,正三品是個不算小的官階,都察院都御史、順天府府尹、通政使、按察使均屬此級)!」

名醜馬富祿,不但他自己視「聽書」如痂嗜,還時常宣傳聽評書的收穫。他曾多次陪著他的老師蕭長華和他的師弟葉盛蘭到天橋王記書館聽書。有一次,舊曆除夕,封箱得暇,他在菜市口「大吉兆」書館聽田嵐雲說的《明英烈》正說到「常州府雙俠盜葫蘆」的熱鬧「柁子」(「柁子」是評書術語,即緊張精彩的段落)。這個故事中的主人公,是老俠湯雲和他的徒弟徐方,他們幫助朱元璋的義軍,盜取張士誠的軍師張合燮用鏹水製成的毒藥葫蘆。湯雲是個矮老人,徐芳是個矮瘦子。故事內容,頗多懸念,曲折動人。馬富祿一邊聽書,一邊琢磨著湯雲、徐方這兩個人物可以用雙走矮子的文武丑角,在戲裡表現絕技。同場還有武小生扮演張合燮,武老生扮演王靄雲,花臉扮演胡大海、胡強、張九六,真是一出別開生面的好戲。他準備自己演老俠湯雲,大可一試自己的矮子功夫。聽來聽去,不覺身入書中,想來想去,又不覺身入戲中。恰巧這天,擅說《聊齋》的評書名藝人陳士和,也來串門,癖陳書者,環請士和登臺表演。書館主人,難拂眾意,商于田、陳二公;每人輪流著說三回書,間隔進行。於是陳士和開講了他最拿手的段子《田七郎》,上臺說了三回,留下「釦子」;繼由田嵐雲接說三回《盜葫蘆》,也留下「釦子」。如此往復,聽眾聽得入港,書座越上越多,不只座無虛席,佇聽也難立錐。及至黃昏已近,晚餐及時,聽眾都就近買些點心充飢,不肯離去。馬富祿當然也不例外,愈聽愈覺興奮。直到午夜已過,吃年夜飯的時候,聽眾寧舍一年一度的團圓家宴,非要把《盜葫蘆》、《田七郎》的故事結局聽個水落石出不可。如此熱情,感動了田、陳二公,就在東方即白,爆竹一聲除舊歲的辰光,各自結束了評講的兩段故事。在心滿意足的聽眾行列中,馬富祿迎著新春的晨風,懷著編寫這出《雙俠盜葫蘆》的豪興,忘了不眠之夜,也忘了未果之腹,興致勃勃地帶福回家。在舊社會的戲班裡,以馬富祿的地位,想排一出以他為主的新劇,正如緣木求魚,終難實現。直到解放以後,他還津津樂道地談起這次聽書的收穫,鼓勵我為葉盛章編排這個節目。實則我於1932年,已在西安市場常錫五的書館裡聽到張誠斌說的這一段書,當時我也是如醉如痴地每天必聽,編劇之想,油然而生,與富祿不謀而合。但也由於人事滄桑,與富祿同樣地為未編而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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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偶虹:北京的評書與戲曲

馬富祿之《十三妹》

說也奇怪,一個故事出於評書藝人之口,就有一股藝術魅力,引人入勝。在他們經常說的長篇評書以外,還時常單講一段短篇故事,兩三天就能全龍畢現。擅說《永慶昇平》的海文泉,每逢舊曆端陽節,必說兩天《五毒傳》。《五毒傳》就是京劇《八本混元盒》的藍本。情節複雜,時、空易混。只有聽過海文泉說的《五毒傳》,才能瞭若指掌地知道《混元盒》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海文泉有時還說一段《奇巧新婚案》,一天說完。擅說《聊齋》的陳士和,有一次在天津講了北京陶然亭「鸚鵡冢」的古蹟始末,是一段婉約多姿、動人心絃的悲劇故事,吸引著大量聽眾丟不下,連聽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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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書與戲曲,可以說是血緣相依的姊妹藝術。戲曲演員能於評書中吸取營養,而評書藝人也能於戲曲中吸取營養。從前張智蘭說《精忠傳》裡的「牛頭山」一段,講到高寵挑滑車的時候,即以書壇當做舞臺,把京劇《挑滑車》裡的曲牌、身段,如實地唱出來、做出來。袁傑英說《五女七貞》,善於借題發揮,幽默雋永,他從書中人物的「開相」(「開相」也是評書術語,即表明人物的形象、打扮)上,解釋戲曲裡的臉譜,雖非確論,亦能成一家之言。他說武丑中朱光祖等勾畫的「白棗核」是這些人的臉上生有「錢癬」,癢而搔之,積久泛白,完全是從生活而來。他說《百鳥山》金頭鳳的三隻眼,並不是在兩眉之間真的長出一隻豎著的眼睛,而是一個梭形的傷疤,凹了進去,從遠處看,就彷彿一隻豎著的眼睛。從而他解釋戲曲裡花臉臉譜的各式圖案,都是從面部上的生理變化而來。袁傑英知識豐富,談必有據;靈機敏捷,語而多諷。一般戲曲演員,雖因其「活口「而能談笑解頤,也因其豐富多彩的「活佐料」中藏蘊著許多掌故和常識。他講古代縣宮公案上的籤筒子,照例是有尺寸的,籤長一尺,簡容一升,一尺可以量布,一升可以量米。布帛菽粟,百姓日常所需,偶有爭端,可以當堂量度。他說到「八蜡廟拿費德恭」,費德恭不使大刀而使「鎦金衡」。「衡」的形式,是長柄的一端鑄出一個攥著筆的拳頭,拳在正中,左右相稱,故而曰「衡」,取平衡之意。戲曲舞臺上的這種把子,通常叫「筆硯撾」,有筆無硯,其誤可知。他從「鎦金衡」,又講到「衡」是古代手握大權的官員的儀仗之一。儀仗有四,均用手形:一個是屈四指而伸一指,名之曰「指」;一個是五指盡舒,露出手掌,名之曰「掌」;一個是五指盡握,名之曰「拳」;一個是拳握一筆,左右相稱,名之曰「衡」。合而為「指、掌、拳、衡」,諧音就是「執掌權衡」。聽到他的解釋,不由不欽佩他的腹笥淵博,聽必有得。更何況他說的這部《五女七貞》裡,什麼「五女擒蘭」、「七貞群蓮」、「三打陸家堡」、「二鳥鬧蘇州」、「霸王莊鬧貓」、「桃州廟拿桃」、「鳳凰山百鳥朝鳳」、「麒麟峪百獸朝麟」,最後直到黃天霸在天津總兵衙門被刺而亡,幾十個熱鬧曲折的「大柁子」,連續不斷,真是波瀾壯闊,奇峰疊湧。無怪戲曲演員,趨之若鶩,演必滿堂。

翁偶虹:北京的評書與戲曲

堂會戲中之《八蜡廟》

解放後,戲曲演員喜聽評書者,仍大有人在。我曾於天橋的書館裡,遇到中國戲校花臉教師梁連柱,時常去聽馬闊山說的《明英烈》。他不只一次地對我說:「咱們幹戲行的,聽評書真有用啊!」而在電臺廣播裡,袁闊成的現代評書《林海雪原》、《烈火金剛》、《暴風驟雨》、《紅巖》,陳蔭榮的評書《呂梁英雄傳》,李鑫荃的評書《野火春風斗古城》、《平原槍聲》、《保衛延安》,對於戲曲演員排演現代戲,更能起到參考、借鑑、吸收、啟發的作用,無疑是戲曲的營養之一。

(《北京話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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