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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報 科學文摘 探索

這年頭,連種巨型蔬菜的農民都開始內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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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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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英國老農彼得·格拉澤布魯克來說,過去的2020年是他的高光時刻。他參加了曼斯菲爾德種植秀活動,當他拿出那把高達1.2米的韭蔥時,所有人都覺得一定割起來特別爽。

大概是這個大小

除了打破了世界紀錄的韭菜,此前格拉澤布魯克曾擁有過16項蔬菜的世界紀錄,但因為後來競爭激烈,他目前還保持著最重花椰菜(54.4斤)、最重土豆(9斤)以及熱乎的韭蔥。

格拉澤布魯克來自英國諾丁漢郡,現年76歲,當了一輩子建築測量師,沒想到成了種植巨型蔬菜這個小圈子裏的顯赫人物,長時間以來他統治著比賽。

現在,種植巨型蔬菜的比賽已經從一個來自威爾士的農夫小賭局發展成了一個聯結全世界的在線網絡社區,巨型蔬菜愛好者來自世界各地,每一個大陸都有參與者(南極洲大陸表示不知情)。

格拉澤布魯克抱著他的18磅重的洋蔥

或許有人認為9斤重的西紅柿和1噸重的南瓜沒有意義,到頭來只是在浪費時間和浪費食物,但事實上世界各國的研究人員其實都非常關注甚至已經投身研究這些「利維坦」農作物。

老哥福迪和格拉澤布魯克既是朋友又是競爭者,他同時也是巨型蔬菜運動的非官方發言人,1980年福迪的父親在威爾士的一家酒館裏舉辦了現代蔬菜種植的競賽,當時福迪也在場。最開始這只是一個農夫私底下的賭約,看看誰能種出最大的南瓜,後來才變成了每年一度的種植競賽。

但事情的發展很快就超出了大家的想象,三五年後來比賽的南瓜就已經大到沒辦法從酒館的大門通過,來參賽的選手也不僅僅是酒館的常客,一開始還是多來自威爾士各地,但後來很多蘇格蘭的愛好者也加入其中,格拉澤布魯克就是那個時候入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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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之子格拉澤布魯克仿佛天生就留著種菜的血液,在還沒有參賽的時候,他的堂兄偶然得知巨型蔬菜比賽很火爆,而且格拉澤布魯克自己平日裏種的那些蔬菜就已經很接近比賽的冠軍了,所以堂兄建議他參賽撈一筆大的。

僅僅一兩年,格拉澤布魯克就已經站在了巨型蔬菜之巔,他表示自己種的蔬菜總是比別人的大,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技巧,也就選擇合適的種子,在合適的季節種下,精心呵護它們就可以了,有一種濃鬱的凡爾賽文學風格。

他見證了巨型蔬菜比賽的發展,但輝煌也逐漸離他遠去,盡管他早已退休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可以耗費在種菜這件事上。隨著越來越多的愛好者湧入,現在的巨型蔬菜種植比賽競爭非常激烈。

格拉澤布魯克的67磅大白菜

按照巨型蔬菜社區非官方發言人福迪的說法,種植巨型蔬菜這個小圈子已經開始內卷了。一方面,從前的參賽者大多是中年人,很多也是原本就種植愛好者,比賽僅僅是一種娛樂和調劑。

由於線上社區的大力推廣,越來越多年輕人開始加入,這本是件好事,但是他們的動機或許不是那麼單純,他們的目的性更強,並為此用盡各種手段。

以前參賽的選手之間沒有什麼交流,只在每年的大賽或者研討會上見面,他們自己選育種子,自己有一套種植的經驗理論。但現在年輕的愛好者每個人幾乎用的都是相同的種子,比賽就變成了簡單粗暴的拼時間和拼運氣。

福迪本人也是一個巨型蔬菜種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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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讓比賽丟失了原有的趣味,技術含量也大不如前,雖然說投入更多時間和精力的人值得贏得比賽,包括格拉澤布魯克在內的資深愛好者也會無私地分享自己的種子,以至於很多人用別人的種子打破了紀錄。

比賽變得功利以後,直接帶來的影響就是獎金降低了,即便是全國範圍內的比賽,現金獎勵也很少超過50英鎊。所以這就很像我們描述的內卷,種植者們更能努力了,種出來的蔬菜也的確更大了,但卻更難收獲獎金,頻繁破紀錄也帶不來內心的上巨大滿足。

競爭還體現在每個細節處,在蔬菜王國裏並不是所有的品種都經得起運輸的存放,胡蘿卜、歐洲防風草、紅花菜豆的質地都很細膩,為了防止它們被采摘後變得過度成熟和軟,在正式參加比賽前需要冷藏保存。另外,小雨還會讓西葫蘆爛掉,很多細節都會讓所有努力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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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到了賽場上,競爭也同樣非常激烈,通常勝者也僅僅比第二名多出幾十克。格拉澤布魯克在一場比賽中以1盎司(28克)贏下對手,獲得最重洋蔥的冠軍,在另一場比賽中他也以差不多的劣勢輸給對手。

在巨型蔬菜種植的小圈子裏,內卷是來自內部的壓力,在外部這項運動同樣也受到了很多壓力。很多人會質疑如此巨大的蔬菜除了比賽之外還有沒有意義?比如一個人那麼重的西葫蘆或者跟一輛寶馬迷你一樣重的巨型南瓜。

超過一噸的巨型南瓜

一個普遍的誤解是巨型蔬菜比的是整體的大小,而不是可食用部分,因此它們並不能食用,只能用來喂牛或者堆肥。實際上,這些巨型蔬菜的確要比普通蔬菜更粗一些,但絕非不能食用,甚至也有好味道。

福迪說他在某個聖誕節和兒子們用當年的參賽巨大甜菜根做成的甜菜辣椒醬,用巨大西葫蘆做了一千罐酸辣醬,把它們分給了整個社區的人。實際上,很多巨型蔬菜種植者都會經常吃自己的種出來的農產品。

與大眾認知恰恰相反,這些巨型蔬菜具有很高的可食用性,甚至引起了官方機構的注意,澳大利亞的「南極分部」就要求福迪提供一些巨型黃瓜的種子,他們正打算在南極種這些巨大黃瓜。

 巨型黃瓜

另外西班牙一所大學也在與福迪合作,研究項目與甜菜相關,目前還沒有透露更多的細節。

眼下還有一個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的消息,因為全球範圍內疫情的爆發,很多巨型蔬菜的比賽無法舉辦,與此同時閑在家裏的農夫們卻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可以預想到等線下的比賽恢複,有更多世界紀錄將會被打破,競爭的激烈程度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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