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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篇全球人文與地理
NO.2026-南部非洲聯合反恐
作者：乞力馬紮羅的雪
校稿：辜漢膺 / 編輯：鹹帶魚
我局2021年5月10日的文章曾經關注過極端組織肆虐莫三比克北部的情況。極端組織「聖訓捍衛者」（後宣佈效忠極端組織「伊斯蘭國」，並改名為「伊斯蘭國中非省」，ISCAP）在2017年後一度控制了莫三比克北部德爾加杜角省大片地區，並宣稱在此「建國」。
莫三比克——德爾加杜角省——帕爾馬地區▼
《警惕，該組織已經滲透多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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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4月，「聖訓捍衛者」極端分子襲擊了法國道達爾能源集團（Total Energy）位於德爾加杜角省帕爾馬地區的天然氣專案，迫使「道達爾」暫時放棄了投資當地天然氣的工程。這次恐襲，給德爾加杜角地區的能源開採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摧毀了當地的經濟發展。
該工程本來有望給經濟發展帶來紅利
但ISIS的肆虐，讓專案復工遙遙無期
（圖：aljazeera）▼
如今，「聖訓捍衛者」還吸引了莫三比克周邊的坦尚尼亞、肯亞、南非等鄰國的極端分子前來投靠。
猖獗的「聖訓捍衛者」
帕爾馬襲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伊斯蘭國中非省」（聖訓捍衛者）組織「沉默」了。這種「沉默」持續了兩個月左右，「伊斯蘭國」的關聯媒體也停止了對「中非省」的宣傳。有媒體據此推測，認為該組織可能已經解散或者脫離了「伊斯蘭國」。
（圖：jamestown.org）▼
直到2021年7月13日，該組織再次透過「伊斯蘭國」的媒體發聲：「中非省」在莫三比克德爾加杜角省莫辛布瓦-達拉普亞附近的公路上襲擊了一支莫三比克政府軍車隊，繳獲兩輛中國產的裝甲運兵車。
可見這段時間內並沒有消失
只是蟄伏起來，聯絡其他國家的極端分子以伺機而動▼
面對極端組織的肆虐，莫三比克政府最初拒絕承認其境內有極端組織的存在。在「聖訓捍衛者」多次宣示其存在後，又不得不倉促派出軍警與極端組織的武裝分子交戰。但自2017年首次發動恐怖襲擊以來，「聖訓捍衛者」（「伊斯蘭國中非省」）不斷攻城略地。顯然，莫三比克政府軍在指揮作戰和資訊情報等方面，都無力遏制極端組織的發展。
士兵吃不飽肚，怎麼有力氣打仗？
後勤供應跟不上，等於預定了下一次失敗
（莫三比克士兵的分配到的一點壓縮軍糧）
（圖：壹圖網）▼
2020年8月以來，該極端組織長期控制了莫辛布瓦-普拉達亞，將其作為主要的行動基地，一度宣佈在此「建國」。2020年下半年至2021年3月，「聖訓捍衛者」加強了襲擊攻勢，這些襲擊震驚了莫三比克和周邊國家。由於距離傳統上的極端組織活躍的北非、非洲之角和撒哈拉地區較遠，莫三比克和周邊國家普遍缺少反恐經驗。
人們對中東、北非、西非的極端組織已經見怪不怪
而東南非和莫三比克這種偏遠區域反而成了盲區▼
這也是為什麼「聖訓捍衛者」組織剛冒頭的時候，莫三比克政府拒絕承認有極端組織存在的原因。直到該組織宣佈效忠「伊斯蘭國」，得到「伊斯蘭國」媒體的宣傳後，莫三比克才不得不承認了事實。
紙包不住火，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
2019年，ISIS發影片打臉莫三比克政府
（ISIS的影片中的一份「中非省」報告）
（圖：thedefensepost）▼
莫三比克是聯合國認定的最不發達國家之一。該國首都馬普托位於領土南端，最北邊的德爾加杜角地區受宗教、地理等因素制約，雖然資源豐富，但是發展水平較低，導致當地人民對政府存在強烈不滿。在宗教極端主義的影響下，「聖訓捍衛者」組織出現，2017年「聖訓捍衛者」開始發動恐怖襲擊，2019年，「聖訓捍衛者」宣誓效忠「伊斯蘭國」，與剛果的「民主同盟軍」聯合組成「伊斯蘭國中非省」。
兩股極端勢力攪和在一起，為患不小
（剛果境內的「伊斯蘭國中非省」極端分子）
（圖：thedefensepost）▼
軍事承包商的失敗
為了打擊「聖訓捍衛者」，莫三比克政府選擇僱用國際軍事承包商來協助打擊極端組織。源於蘇聯時期就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最先進入莫三比克政府視野的是俄羅斯軍事承包商「瓦格納集團」(Wagner Group)。
這個瓦格納集團，據說有俄軍方背景
以僱傭武裝形式，常年活躍在世界各地
（圖：ssu.gov.ua）▼
俄羅斯與莫三比克政府於2017年1月簽署了一項合作協議，前者以反恐戰爭的名義，對莫三比克提供軍事裝備援助。這樣，莫三比克政府在2019年8月與瓦格納集團簽訂協議，聘請了該集團200多名軍事「顧問」參與反恐。
這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瓦格納集團」的軍事承包人員在與極端組織的衝突中遭受重大傷亡。2019年10月，「瓦格納集團」的武裝人員三次遭遇伏擊，造成至少12人身亡，多人受傷。此後，「瓦格納集團」與莫三比克政府軍的關係惡化，開始收縮在莫三比克的行動。到2020年3月，「瓦格納集團」完全撤出莫三比克。
瓦格納的撤出，意味著莫俄反恐陷入僵局
（2018年，莫、俄兩國外長會晤）
（圖：Flickr）▼
2020年4月，莫三比克政府又僱用了南非軍事承包商戴克諮詢公司(Dyck Advisory Group)取代「瓦格納集團」。但是戴克諮詢同樣拿這個極端組織沒辦法。
不過，戴克諮詢在帕爾馬恐襲中
還是救出了一些被困的人員
（圖：twitter @towersight）▼
因為與南非等周邊國家有糾葛，莫三比克政府在與周邊國家合作反恐方面一直心存疑慮。本來致力於南非洲地區經濟發展和一體化合作的組織「南部非洲發展共同體」（南共體）也多次關注莫三比克的恐怖主義活動。南非等莫三比克周邊國家多次表示願意協助莫三比克政府反恐，但是出兵需要巨大的軍費支出，而南部非洲的國家經濟普遍不行，導致「南共體」只能是嘴上呼籲，但始終沒有實際行動。
南非國內的宗教群體也有反對南非出兵的聲音，他們認為莫三比克北部的衝突源於當地人對資源分配不均和經濟發展滯後的不滿，不是尋求建立「伊斯蘭國」或「哈里發國」。而國際極端組織也多次警告南非不要干預莫三比克，否則就會在南非發動襲擊。
近年來，南非國內也亂成一鍋粥
多事之秋，當務之急是先打理好自家事
（南非軍警對陣南非抗議者）
（圖：shutterstock）▼
但是「聖訓捍衛者」（「伊斯蘭國中非省」）的襲擊讓莫三比克政府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該國總統費利佩·紐西(Filipe Nyusi)不得不下決心邀請外國軍隊協助反恐。尤其是在2021年以來，「聖訓捍衛者」（「伊斯蘭國中非省」）多次進攻油氣重鎮帕爾馬。
2019年，ISIS前腳在帕爾馬大開殺戒
颶風「肯尼斯」後腳就席捲了這裡，滿目瘡痍
（圖：shutterstock）▼
此外，「聖訓捍衛者」的極端分子還襲擊過莫辛布瓦鄰近島嶼瓦米茲島(Vamizi Island)和梅坤戈島(Mecungo Island)，將濱海別墅、飯店等旅遊設施全部夷為平地。這些殘酷的襲擊摧毀了當地人的生計，使本就落後的經濟跌至谷底。
ISIS給德爾加杜角省的人們
帶來無盡的痛苦和恐懼
（莫三比克境內接受聯合國救濟的德爾加杜角省女孩）
（圖：UNHCR）▼
反恐需要國際合作
在嘗試了自己反恐和僱傭軍事承包商都無效後，莫三比克政府開始尋求外國的軍事支援。但令人玩味的是，莫三比克沒有向南非等周邊國家尋求幫助，而是選擇了地區之外的國家。
費利佩·紐西曾承諾過要阻止恐襲浪潮
但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他還沒能兌現諾言
（2014年，費利佩·紐西的競選廣告）
（圖：壹圖網）▼
2021年4月，帕爾馬襲擊事件後，莫三比克總統費利佩·紐西訪問了盧安達，尋求盧安達在反恐問題上的協助。盧安達是近年來非洲地區經濟發展最好的國家之一，其軍事力量也頗具實力。
盧安達雖然深處內陸，而且領土很小
但國家的組織化程度遠比莫三比克要高▼
這次訪問後，盧安達立即派出一支偵察小分隊作為先遣部隊進入莫三比克。2021年7月中旬，盧安達正式派出規模達1000人左右的反恐部隊進入莫三比克。盧安達軍隊進入莫三比克後，很快就和莫三比克政府軍一道收復了被「聖訓捍衛者」控制的莫辛布瓦-普拉達亞，宣稱擊斃了30餘名極端分子。
但願，這場勝利是一個好的開始
（盧安達士兵 圖：wiki）▼
7月27日，波札那總統莫齊維克·馬西西宣佈將派出裝甲車和300名士兵進入莫三比克作為「待命部隊」。8月5日有報道稱，至少1名波札那士兵已經在莫三比克反恐行動中陣亡。
馬西西宣佈出兵後，南非總統西里爾·拉馬福薩於7月29日宣佈授權部署1495名士兵，以支援莫三比克打擊恐怖主義行為和暴力極端分子的行動。8月7日，根據南非總統拉馬福薩的命令，南非軍艦和飛機抵達莫三比克北部靠近戰區的奔巴島，裝甲車隊和包括特種部隊第43旅的成員，共約1500名南非士兵第一批開進莫三比克。
南非國防部長：莫三比克的ISIS有蔓延之勢
如此，為了防止極端影響，南非必須要出兵了
（圖：wiki）▼
此外，莫三比克的前殖民國家葡萄牙已經在莫三比克派駐士兵訓練莫國軍隊，打擊叛亂分子。2021年3月，美國派出了特種部隊「綠色貝雷帽」進入莫三比克參與反恐行動。據報道，法國正在其附近的馬約特島監測局勢，南非正密切關注其鄰國。以色列也為莫三比克的反恐行動提供支援。
不想重蹈當年被ISIS恐襲的覆轍
就必須要幫助莫三比克，不然可能禍及己身
（美軍為莫三比克士兵提供軍事培訓）
（圖：壹圖網）▼
「聖訓捍衛者」僅僅是「伊斯蘭國」宣稱的「中非省」的一部分。「伊斯蘭國中非省」的另外一部分近年來也在剛果東部地區日趨活躍。
儘管大多數當地人最初可能是因為經濟原因，才加入了極端組織的叛亂。但「聖訓捍衛者」正在變得越來越嗜血殘暴，可能主要是受到「伊斯蘭國」的影響。該組織已經多次被發現有屠殺平民的行為，連孩子也不放過。德爾加杜角大批受影響的當地人，逃往鄰近有國際軍隊駐紮的奔巴島。
據聯合國稱，近兩年的動盪
已經造成67萬莫三比克人流離失所
（圖：圖蟲創意）▼
多國部隊的到來，大幅增強了莫三比克的反恐力度。但極端主義傳播蔓延的原因是很複雜的，莫三比克北部地區的經濟發展如果不能得到改善，很難從根本上消除極端主義和極端組織的影響。不過問題來了，極端組織的活躍又嚴重損害了當地的經濟發展。這便是所謂的「發展-安全關聯」（development-security nexus）。
極端恐怖主義至今仍是世界難題
除了軍事打擊，恐怕要更側重如何消除貧困
（一輛被ISIS恐襲炸燬的汽車）
（圖：shutterstock）▼
參考文獻：
1.https://jamestown.org/program/will-the-south-african-military-intervene-in-mozambique/
2.https://jamestown.org/program/briefs-356/
3.https://en.wikipedia.org/wiki/Wagner_Group#Mozambique
4.https://www.bbc.com/news/world-africa-56597861
*本文內容為作者提供，不代表地球知識局立場
封面：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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