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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群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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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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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1月18日 12:45

【科學快訊】

  來源:利維坦(ID:liweitan2014)

  人作為社會性生物,希望得到群體認同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被某個群體視為異類從而遭到排擠,在心理上這種感受可想而知。不過,群體之所以存在,往往是建立在共同的信念/理念之上,而這往往意味著融入群體的人並不具備出眾的獨創性。

  不論「破局者」的動機是顛覆已有群體秩序,還是由於被群體拒絕而產生的自我突破,其人生中的某些挫敗感或許也蘊含了洞見。當然,創造力是一把雙刃劍,它產生的效能會依照社會文化環境的不同而導致截然不同的結果。

  當與所有人格格不入時,很多人都會覺得很無助。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會意識到與眾不同也有好的一面。實際上,一項社會科學研究表明,做一個怪人,或是與社會格格不入,可以激發非凡的創造力。

  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商學院教書的莎朗·金(Sharon Kim)表示,她時常注意到,有些人將他們的創造性的成就歸功於自己是個獨行者或是反叛者。金想知道被社會遺棄者是否真的更具創造力,因此她決定對這一理論進行試驗。

  她邀請了一些志願者到她的實驗室完成幾項測試。在測試開始前,金和同事告訴一部分參與者他們沒有被選入「小組」。其實並沒有所謂的「小組」,金和同事不過是想讓他們感覺自己被排除在外。另一部分人沒有受到同等的「拒絕」。

  金要求參與者在紙上完成兩項測試。其中一個是,讓他們回答有什麼可將一組看似沒有關聯的詞聯系在一起(比如,魚、礦和熱潮,答案是「金」。譯者注:因為金魚、金礦、淘金熱)。另一個測試是,畫一個外星人,且來自一個與地球截然不同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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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顯示,被拒絕過的人在兩項測試中的表現都更加出色。外星人那一題中,沒有被拒絕的參與者畫的都是標准的卡通火星人,而被拒絕的參與者畫的外星人則和人類極為不同——所有的身體部位都只長在一側,或者是眼睛跑到了鼻子下面。根據三位獨立評委的認定,遭到拒絕的參與者的畫作更加具有創造力。

  金判斷,由此看來,遭到拒絕和創造力之間是有聯系的。而這種創造力優勢僅在那些具備「孤立自我意識」的參與者身上出現,即他們已經感覺到自己不屬於某個群體。也就是說,做一個怪人會讓你的思維打開,不斷湧現新想法。

  對許多人來說,這一影響在童年時期就現出端倪。布朗大學的精神病學兼職教授阿諾德·M·路德維希(Arnold M。
Ludwig)在籌備《偉大的代價》(The Price of Greatness)一書時研究了1000多位傑出人物的生平,這些人包括弗裏達·卡洛(Frida Kahlo),讓·保羅·薩特(Jean-Paul Sartre)和約翰·列儂(John Lennon)。他發現,相較於商人,藝術家、作家這類從事創造性職業的人在幼時更容易被稱為「古怪或奇特」的孩子;成人後,他們比公職人員或士兵更常被視為「另類」。

  1962年,心理學家唐納德·麥金農(Donald W。
MacKinnon)對建築師這個人群進行了研究,同樣發現更加具有創造力的建築師小時候常常搬家,他說,「因此他們的鄰裏關系通常比較疏遠。」毫不意外的是,許多更有創造力的建築師說自己小時候覺得很孤獨。

  一個不同尋常的童年並不是獲得更多創造性的唯一來源。在所屬的社會中被視為「怪人」同樣能增強「認知複雜度(integrative complexity)」——這是創造力的一個元素。認知複雜度高的人通常能很好地應對不確定性,並且善於處理沖突信息。他們經常能從多角度看待問題。

  (coller.m.tau.ac.il/sites/nihul_en.tau.ac.il/files/media_server/Recanati/management/publications/tadmor/Tadmor-Biculturalism-a-model.pdf)

  堪薩斯大學的心理學教授克裏斯·克蘭德爾(Chris Crandall)告訴我說,處於社會邊緣的人更加敢於改變和革新社會規範。他說:「現行規範是自下而上形成的。」局外人不那麼關心別人的看法,所以他們有更多嘗試的餘地。

  事實上,人們不止一次地發現,那些並不十分合群的人更具有打破常規的思維。那些生活在多種語言環境下的孩子——或許他們和我一樣,在某國出生,又在千裏之外的異國長大——更加能夠理解大人的想法,並且總的來說,他們會成為更好的交流者。一項實驗發現,居住在國外的人尤其擅長另辟蹊徑地解決文字問題和概念問題。這或許能說明為什麼畢加索在巴黎開始嘗試立體主義,喬治·弗裏德裏希·亨德爾(George Frideric Handel)在英國生活時寫出了《彌賽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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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ww.apa.org/pubs/journals/releases/psp9651047.pdf)

  幸運的是,對於那些從未在國外生活過的人來說,這種創造力的提升也會發生在那些思維模式不同尋常的人身上。在一項小型研究中,休斯敦大學的心理學助理教授羅迪卡·達米安(Rodica Damian)和同事讓大學生參與了一項虛擬現實測試。在這個虛擬世界裏,物理學原理失去作用,物品不會墜落,反而會向上掉落。而另一個小組則在物理學原理都正常適用的情況下參與實驗。在回答「是什麼東西發出響聲」時,經曆過否認物理學原理的小組的回答更具有創造性。

  (rua.ua.es/dspace/bitstream/10045/99841/1/JHSE_15-4_InPress_13.pdf)

  達米安正在研究一種理論,即所有不尋常的經曆都可以提高創造力。比如,在經曆過奇妙旅行或極限冒險之後,人們通常會反映取得突破。達米安告訴我:「這背後的想法是,當你經曆過違背常規、准則和預期的事情後,你會對這類事情更加具有包容性。你知道了世界並不一定要按照常規出牌,所以你可以打破常規。」

  當然,不總是越古怪越好。如果一些不太和諧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光是處理這些事情就會耗光你所有的精力。

  不論如何,試著從積極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古怪之處——這一過程被稱為認知重估——可以幫助你應對在被視為另類後遇到的困境。把使你異常的東西重新定義為給你力量的東西,最終會讓你更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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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ww.sciencedirect.com/topics/psychology/cognitive-reappraisal)

  從不同尋常的角度看問題還能提高你所屬的更大群體的決策能力。20世紀50年代,所羅門·阿希(Solomon Asch)的著名實驗揭示了隨大流偶爾會鬧出笑話。在這項實驗中,參與者被告知要將一條線與另三條線中的一個進行匹配(其中兩條線大小明顯與第三條不同),當小組中的其他人(實驗團隊人員)選擇了錯誤答案後,有三分之一的參與者也給出了錯誤答案。這一實驗是一個經典案例,顯示了人們隨大流的心態。當一個參與者後來被問到為什麼這麼選擇時,他說,他擔心被視為「異類」。也就是說,他不想被視為一個怪人。

  (www.lucs.lu.se/wp-content/uploads/2015/02/Asch-1955-Opinions-and-Social-Pressure.pdf)

  (faculty.babson.edu/krollag/org_site/soc_psych/asch_conform.html)

  但該實驗還有一個不太為人所知的衍生版本,阿希在那個實驗中引入了另一個變量。這一次,實驗團隊人員中有一位給出了正確答案,而剩下的仍然試圖迷惑參與者。僅僅有一個不同於大多數的人,隨大流的概率就下降了80%。

  也許這些實驗中的參與者覺得,就算是異類,至少這位持不同意見者會和他們都被視作異類。有趣的是,即便這位持不同意見者的答案是錯誤的,參與者也更少有可能隨大流。這位持不同意見者似乎給了參與者表達不認同的許可。

  多種觀點對思維的發散作用在其他研究中也得到了證實,並且強調了人群多樣化對打破現有觀點的重要性。根據一項針對說服力的研究,少數群體的觀點之所以如此有力,是因為人們會因此更仔細地審視問題。

  當我們聽到了一個不同的觀點,我們會更客觀對待現有的觀點,這使得人們從不同角度看待問題。相比之下,多數群體的觀點會讓我們局限於那些支持多數群體觀點的數據。正如查蘭·內莫斯(Charlan Nemeth)和傑克·貢卡洛(Jack Goncalo)在《叛軍成群》(Rebels in Groups)一書中所指出的那樣,「少數群體激發了更多的原創性,而多數群體則激發了更多的思維常規性。」

  然而不幸的是,當人們不再「古怪」時,這些優勢就消失不見了。研究顯示,當曾經的少數群體變成了多數群體,這些人的思維會變得更加封閉。古怪自有優勢,但沒有什麼是永遠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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